京畿之外的一条偏僻小道上。
刑部的精锐捕快联合天京府的人马,在京城通往南方的一处隘口,成功拦截了一支试图伪装成商队潜逃的队伍。
战斗短暂而激烈。
护卫车队的死士虽然悍勇,但在早有准备且人数占优的官军面前,终究是寡不敌众,很快便被尽数剿灭或擒拿。
为首的捕头一把扯开队伍中那辆最豪华马车车帘。
只见里面一个面色惨白、身着锦袍的年轻人,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。
不是那本该在刑部大牢的钱贵又是谁?
他下身包裹着厚厚的纱布,依旧有血迹渗出,脸上早已没了往日纨绔子弟的嚣张,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。
“钱公子,别来无恙啊?”
捕头冷笑一声,毫不客气地将其拖出马车。
“尚书大人和公主殿下,可都等着您回去,把没说完的话,好好说清楚呢!”
钱贵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,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。
腥臊之气弥漫开来,连一句完整的求饶话都说不出来。
……
东宫。
太子唐玉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,焦躁不安。
他刚刚收到钱伯正被打入天牢,以及真钱贵在逃亡路上被截获的消息。
唐玉靖终于忍不住,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梨花木茶几。
名贵的瓷器和茶具碎落一地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他脸色铁青,胸口剧烈起伏。
户部尚书之位何其重要?
掌管天下钱粮赋税,是他维系东宫势力、拉拢朝臣的关键一环!
如今钱伯正倒台,这个位置还能不能保住,由谁来接任,瞬间成了巨大的悬念和争夺的焦点。
二皇子和玉宣公主那边,绝不会放过这个插手户部的绝佳机会!
更让他心惊的是,钱伯正之前在他面前那番大义灭亲,忠君为国的表演,此刻回想起来是何等的讽刺与可笑!
自己竟然还被他感动,许下了保他富贵的承诺!
如今看来,自己简直像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瓜!
“钱贵被抓回来了……”
太子喃喃自语,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他必须死!绝不能让他活着开口乱咬!”
但他随即又颓然坐下。
如今案子由玉宣公主主理,刑部又刚出了这么大纰漏,定然看管极严。
他想插手灭口,谈何容易?更何况,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李长风在背后盯着。
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危机感攫住了唐玉靖。
他意识到,赵家院子这个案子,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刑案,而是彻底演变成了党争的漩涡。
一个处理不好,他这太子之位,恐怕都要受到动摇。
……
赵家院子案至此,虽然尚未最终判决,但主要人犯罪行确凿,已无争议。
吟水镇那处承载了无数罪恶与血泪的犯罪现场,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,不再需要重兵保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