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渊顺着忆柯的目光看过去,果然看见采了野草回来做饭的桂婴。
他二话不说,钩着细如丝,抬脚就下楼,打算先把人绑了再说。
以他的性子,其实不会那么急的,桂秋实的话不完全可信,忆柯虽补充了相关的轮回信息,可事实到底如何,还是要更多的细节查证,桂婴又是深山中的孕妇,轻易动不得。
可猗露引忆柯来到此处是事实,此处有某种让他不安的东西也是事实,一想到那些藏在暗处的人,正盯着忆柯,随时都有可能给那人造成危险,他就镇定不下来。
反观身旁的这个人,还是一脸无所事事,毫不在意的模样,他就莫名的有些生气。
正当他要动身时,发现指尖冰凉凉的还有些勒,他转眸一看,细如丝的钩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忆柯的手中。
他们对上目光。
忆柯极轻的叹了声,微微侧过头,语气中竟然带着些许责备:“在最早的那些书籍中,写下过‘摆渡人渡人渡己,需知全貌,辅以佐证,不可意气,不可独行……’你都忘了么?”
“当时猗露的记忆都能作假,更何况桂秋实那些话呢?”
忆柯腰间佩环叮当响,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就回荡在执渊耳侧,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耳廓,烧得他耳尖痒,他看着蓄势待发的细如丝被忆柯一拢,乖乖巧巧的垂在他的手腕上,收进衣袖中。
忆柯直起身,离他远了些,也没有刻意收着声音:“走吧,静下心来再看看,要是发生什么事,就要劳烦公子护着我们三人了。”
后面的晨羽晨珈:“……”
当他们不存在么?
他们就这么看着念念和谛听视那结界如无物,看着执渊穿过结界,自然而然下了楼。那沐家姑娘就更不用说了,全程都是半靠在结界上,甚至还有一边肩膀在结界外面……
他们终于知道这结界是谁的手笔了。
一个弱柳扶风的姑娘,哪里来的灵力布下结界?他们疑惑了半天,最终只能把结论归结于“沐家财大气粗,法器众多”上。
忆柯要走之前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,似乎才想起来,配合着他们的想法,从怀中拿出个结界球,把结界收了,她想了想,轻声问:“清熙山的?”
晨珈直接无语了,他们不是报过家门了吗?清熙山是什么小门小派吗?这人怎么忘的那么快?
忆柯微微颔首:“抱歉,我不太记这些……”
晨羽耐着性子等她说完,才打断:“嗯。”
“噢,那你们最好在这里待着,外面不太安全,而且……这老人也需要你们照顾。”
“……”
这话的语气奇怪极了,轻描淡写的,明明是荒唐不过的言语,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变得很是自然,还带着点……哄小孩的意味。
让人想发作都不能。
是他们疯了吗?
也许是被这句话给震的,他们许久未曾回过神,等到再看向外面时,忆柯已经离开了屋子,扶着楼梯,缓缓走下去了。
桂婴从水井里打了水,正坐在后厨青石板上洗菜,远处念念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了一捧花,正引着谛听去追她,在篱笆门外面玩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