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青竹一脸茫然。光顾着吵架了,完全没仔细看“布庄中的轻雾锦,满身杀伐之气,这也符合那些怨魂来自动植两族战场的推测。但那件鬼嫁衣气息却十分温和,没有丝毫戾气。它虽然扑向了张家家主,我却感觉它并无攻击的意图,反倒透着悲戚与亲近之意?”古青言诉说着自己的感受。看着古青言真诚的双眼,完全没有注意到的甄青竹静默一瞬,试探着提出猜测:“或许鬼嫁衣中的怨魂生前并非是两族的战士,而且交战地附近的百姓?”“若它当真是温和无害的百姓,又为何会害死张家姑娘呢?”古青言当即反驳了这个猜测。甄青竹想了一下,觉得有理。她懵懵的摇摇头,不明白张家的事都解决了,古青言为何还要纠结于这些小细节。现在当务之急,不是挽回甄古府的口碑和商誉吗?古青言却固执得很,回到府中后又将自己的疑惑讲给了古青舟和睿安。“二哥哥,你是不知道,言言从大理寺出来就一直在琢磨这事,可入神了,我跟她说话都没有反应。”甄青竹手舞足蹈地模仿着古青言的模样。古青舟和睿安刚从铺子上回来,官司虽结束了,生意却丝毫不见好转,还要给张家赔付一大笔钱,两人脸上都是一派愁云惨淡。但见甄青竹这副诙谐的模样,都不禁露出些笑意来。"我看是你话多太烦人,阿言懒得理你吧。"古青舟嘲笑道。“污蔑!这是赤裸裸地污蔑!”古青舟听完古青言的话,也同甄青竹一般没有太过放在心上。如今他们都一门心思地琢磨着如何能挽救甄古府在百姓心中的形象,哪有功夫顾及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。倒是睿安很上心:“三姑娘若是感兴趣,不如我们把那鬼嫁衣借过来,叫姑娘研究几日。”见有人搭理自己,古青言很欣喜,但又有一些忧虑:“张家怕是不会借吧?如今我们两家也算是结仇了。”准确地说,是张家单方面记恨甄古府。“三姑娘若是信得过,便将此事交给在下吧,在下愿意尽力一试。”睿安笑得温和,却满含自信。古青言点头:“二哥哥信任之人,青言自然信得过。”“睿安,你胸有成竹的样子太英俊了!”甄青竹赞道,又转头问古青舟,“二哥哥你好福气啊,这样的人物你从哪里找来的?我瞧着可比你厉害多了,只做个管事也未免太屈才了吧。”古青言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古青舟。鬼嫁衣(五)让他自己尝尝鬼嫁衣的滋……这些日子相处下来,古青言发现睿安此人办事周到体贴,上能得主顾信任,下能使属下信服。遇事从不慌乱,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。修为不低,模样也生得俊逸。这样的人,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,怎会只做个管事呢?古青舟却并未正面回答,只神色复杂地看着睿安:“隐怀兄的确远胜于我。”睿安,字隐怀。睿安有一瞬的怔愣。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,竟恍如隔世一般。倒是甄青竹怪叫一声:“咦!睿安,你竟与前段时间朝廷降罪流放的官员同字诶。那人好像也叫做隐怀,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两个字。”“流放的官员?”古青言讶然,她刚从仙界回来没几日,故而未听说此事。“是啊,听说是犯了大罪”甄青竹拉着古青言就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听到的传闻。“阿竹。”古青舟却忽然打断了她,“传闻真假难辨,莫要妄议。如今官司虽定,家中生意却遭受重创,你这个做少主人的,合该到铺子里瞧瞧。”这是要把甄青竹支走。古青言瞧出些门道来。她瞧见睿安神色似有些不自在。“哦。”甄青竹察言观色,乖乖起身往铺子里去了。没走两步,又倒回来扯起古青言:“言言你陪我一起嘛。”姐妹两个走了,睿安也站起身:“我去帮三姑娘借嫁衣。”古青舟望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,无声叹了口气。“大娘,来瞧瞧布匹吧,这几日铺子里都只要七成价。”“美人姐姐,你瞧瞧这缎子,无论颜色还是质感都很衬你,来瞧一瞧吧。”“这位郎君,只要七成价,机会难得,不瞧一瞧吗?”官府在皇后的示意下动作很快。古青言两人前脚离开大理寺,后脚案子的结果就已经公示全城。古青舟官复原职,绸缎铺子也解了封条。但铺子内才被闹事的买家砸得粉碎,重新修缮也需要一定的时间。甄青竹坐不住,就在铺子门口支了个摊子,势要做成铺子重开后的第一笔生意。